【SA】如梦之梦 02
前文：
ooc。
演员S×灯光师A。
短，预计四章完结，HE。
情节缺失预警，大片抒情预警，意识流走剧情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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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若梦非梦
01
相叶关掉最后一盏灯。
那舞台彻底暗了下来。
02
回到家时，樱井已经把家里的厨房炸了一半。
相叶看着汤汁四溢的现场，和樱井翔可怜巴巴的脸。
“别演，你自己弄的，自己收拾。”
樱井于是继续可怜巴巴地收拾起来。
说是这么说，换了家居服，相叶还是走过去将樱井赶到一边，自己三五下收拾妥当，又从冰箱里取出幸存的那一丁点儿食材，利索地炒了两个简单的菜。
樱井乖巧地在他装盘后把菜端到餐厅，相叶便放下锅子解下围裙跟过去，“正好你最近减减肥，晚餐吃点菜，主食也别吃了。”
“不吃主食会变笨的。”樱井反驳。
相叶把筷子递给他，“你已经够聪明的了。”
樱井动了筷，没一会儿就包着一嘴食物咕哝着称赞相叶的好厨艺。
相叶要他当心别噎到，心里却想，这好厨艺也是你成就的。
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做饭的。
刚与樱井同居那会儿，相叶也烧穿过锅底，炒菜时被热油溅得四处逃窜，只是无论他做出怎样诡异的料理，家里总有个人塞进一嘴大叫“好吃”，让他手指被热油烫的痛，眼里被洋葱辣的痛，通通变成满足的笑意。
也就在那时，因为爱这个人，他渐渐开始做饭。
03
吃过饭他们会一同洗碗，而后挤在狭窄的单人浴缸里舒舒服服泡个澡。
刚住在一起那会儿，每当这种时候，格外容易擦枪走火。
如今两人面对面叠着腿，倒已经习惯了这么泡在热水里隔着蒸汽聊聊天。
樱井玩着手里的浴球不经意间起了个话题。
“今天剧场送了我一本剧本。”
相叶撩水的动作顿住，“你接了？”
“今晚要看一下本子。”
他把他的脚抓进怀里，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在上头揉捏，没再吭声。
“如果接了的话——”
“会被发现的，”相叶打断樱井的话，他低头专心捏着那只脚，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睛，“再在剧场里朝夕相处，一定会被发现的，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假装自己不爱你了。”
“被发现就被发现。”
“不行，不行，不可以被发现，我不能失去你。”
樱井抽回被相叶捏住的那只脚，“你在说什么？”
相叶仍然摇着头重复，“不可以被发现。”
樱井突然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弓下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同他对视，“相叶雅纪，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相叶立刻红了眼眶，“我不能失去你，翔，我们就这样不好吗？别去冒没必要的险不好吗？”
“你觉得，如果被发现，我就会离开你？”
“翔，如果你因为我失去一切、坠入谷底，你真的还会爱我吗？像现在这样？”
“你不相信我？”
“我——”话落在嘴边，又吞下去一半。
樱井被愤怒点燃的眸子暗下去，蒸汽爬满天花板，又落进水里。
相叶看着他摔门离去，热水冷成一潭冰，他缩在这冰冷里，被恐惧袭击。
04
樱井没离开。
相叶走出浴室时，看到他正坐在床上看剧本。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坐进去。
身旁专注看剧本的人没抬头，却开了口，“我没走。你不是怕失去我？你放心，我不会走。”
他抿抿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剧本很好，我准备接下来。”
相叶依然不语。
樱井便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本子，侧过身看他，“我让你这么害怕？”
那莫名的委屈让他落泪，那纤长漂亮的手指便帮他擦。
“我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
这温柔让他的眼泪变本加厉，咸涩液体模糊了双眼，嘴里忍不住呜呜哭出声。
樱井无奈，将他揽到怀里，一下一下抚着背。
“是因为我从没跟你说过么？”
相叶把脸埋在那块比他自己的更加厚实的胸肌上，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今晚月色真美。”
相叶紧了紧抓在樱井腰间的手，隔了一会儿，又听到他说，“我爱你。”
他舒了一口气，咬住脸前的那块胸肌。
05
樱井开始重新出现在剧场里。
不过更多的时候他会和共演们待在排练室里排戏，那里并不需要灯光师。
没有演出的时候，灯光师的工作就是保养设备，相叶作为总调度，会在公演前一遍一遍熟悉剧本，确认自己能够在临场时踩准每一个演员与每一个情节点。
不能让灯光追人，而要让光在那么恰好的时间那么恰好的位置，那么恰好地出现。
这其实还是樱井告诉他的，在更早的一些时间。
“你不是需要追逐我的人，你是要与我一起在这个舞台上表演的人。”
灯光也是戏的一部分，它暗它明，戏的样子也跟着变，人的感情也跟着变。
“像魔法。”
樱井曾在黑暗中那么说。
06
白天见不到时，相叶会忍不住想象樱井在排练室里的样子。他一直被称作戏痴，看在相叶眼里，也的确就是个戏疯子。
有一回，樱井在家里看着看着剧本，突然入了戏，对着空气念念有词。
相叶走进房里，就见他回身敛着眉眼，一簇簇的眼泪滚落，吓得他走近一步都不敢。
“你从没说过爱我。”
“是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相叶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词，忙拿起被搁在床头柜上的戏本子，磕磕巴巴地帮他对下一句。
“是怕那句话太容易说出口，你怪我情深不够。”
樱井看到他的脸时就出了戏，只是气氛恰好凝在那个地方，相叶忍不住伸手，被樱井拉过去撞了满怀。
吻也沾染了些酸苦的味道，温柔缠绵中细细品尝，酸苦之下，又丝丝绵绵泛出甜意。
樱井许久没有那么温柔，前戏长到相叶精神都有些恍惚，他被剥掉衣衫时伸长了手臂要去关灯，只是总差了那么一点，于是便那样被明亮的日光灯目睹自己羞红了的身体，目睹自己被爱、被进入。
他睁着双眼去看那光，樱井见了，便用手覆在他眼上。
黑暗中感官变得灵敏起来，他听到樱井喘息之间零碎的气音，原来是在唤着他的名字。
他的手指在黑暗中攀爬上他的身体，猜测他的表情。
樱井又在问他，“你爱不爱我？”
他也仍恍然地回答，“如梦一样地爱你。”
释放的那一刻，他听到樱井在他耳边说，“你看一看，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我是真的我，你也是真的你。”
覆在眼睛上的手轻轻移开，他缓缓睁开的眼，被白光刺入。
似梦似幻的，是现实。
樱井将他抱紧，他也如过去每一次结束，在他怀中蜷缩。
07
新戏初排，樱井的回家时间逐渐变晚。
相叶在家里把饭来回地热，电视里播着搞笑节目，音量大到在整个房间回荡，他却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奇怪是真奇怪。
往日樱井几个月不来也有，他一个人到了家就着几样小菜，开罐啤酒，餐桌上摊一本漫画杂志或推理小说，日子过得也不算寂寞。
现在这样只是半天未见，怎么突然就想他想得又寂寞又孤独？
门外的脚步声来来去去，没有一个属于他的爱人。
铲子搅在汤锅，他不知不觉失了神，至门锁里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才从自己的胡思乱想里惊醒。
他探着身往门口看去，没一会儿，大门开合，玄关处多了个换鞋的人。
“吃了么？”
“没，”换好拖鞋的樱井将手里的背包随地一扔，整个人疲惫得骨头都软了下去，相叶将他接在怀里，听到他在耳边柔声细语，“今晚可不可以多吃碗饭？”
“蒸了一锅，你最好全吃完。”
“今晚怎么让我吃主食了。”
“怕你变笨。”
“我还不够聪明吗？”
“不够，还差今晚这一锅饭。”
两人说笑着，樱井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相叶见他快要睡着，心里疼得慌，嘴上还要叫醒他，“先吃饭，吃过饭再睡。”
“我没睡。”
说是这样说，怀里的人却仍然软着身子，相叶无法，搂住他的腰把他拖到餐桌前。
“菜热了三次了，快吃。”
樱井坐在椅子里揉揉眼，仰着头冲他笑，“辛苦了。”
那一刻，他才知道，他被寂寞蚕食的心，只消他一笑，就自动痊愈了。
08
彩排前，相叶才知道樱井接的不是主角。
樱井说他更喜欢男二的角色，年龄跨越大，内心层次也更丰富一些。
相叶看过那个本子，男二是个爱到不顾一切的同性恋者，因为爱得太深变得畸形，恋人不能理解，将他当成怪物偷偷逃离，他却在原地傻傻等了一生。
“你真的要演他？”
“嗯，我很喜欢这个角色。”
“很喜欢？”
“雅纪，我很喜欢。”
“但是这对你的未来——”
“我很喜欢，雅纪。”樱井打断相叶的话。
相叶钻进被窝里，背朝着樱井。
“我觉得他很像我。
“日日夜夜，我都想把你紧紧捆住手脚，让你无法挣脱，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你不想公开我们的事，你不对任何人说你爱我，你把我推出你的生活圈，你说我们不一样，你说如果被发现你怕你会失去我……
“可是，你这样做，我也好怕，你站的那个地方，总是离我那么远，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伸出手也拉不住。
“那天，你说我是你的梦，我听到了。
“但其实不是，我不是梦，你摸摸看，我真实存在在你身边，我只想你能抓紧一点，靠近一点。
“如果梦不是梦，你愿不愿意多相信我一点？”
相叶翻过身去，看着在他身后长篇大论的樱井。
“如果你想，我愿意被你捆住。”
樱井皱起眉，抬手去捏他的鼻尖，“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相叶便笑，“我站得远一些，才看得清楚你身上所有的细节。”
“傻子，你不用站得那么远，你想看什么，我都会摊开铺平给你看。”
相叶叹着气揉他的碎发，“樱井翔，你怎么会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呢？你怎么这么傻，会爱上我呢？”
09
那晚相叶躺在樱井怀中沉睡。
他做了个梦，梦里的他也在樱井的怀中。
醒来时，天色尚早，他看着樱井熟睡的脸想，若是梦中有你相陪，让我长眠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