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守护之笼 04
前文
所有出场人物和实际团体及个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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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ck.1 染血的白玫瑰（4）
酒吧之行的第二天，樱井翔因为上午还有课，于是一大早就出了门，带着酒水样品先去了检测中心。
相叶醒来的时候床边空了一半，窗帘被完全拉开，白光洒了满床，他抬手半搭在额头上眯着眼睛朝外瞧了瞧，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空调被樱井调高了温度，相叶身上不觉多了潮潮的汗意，他挠了挠被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扭着身子从薄被下钻出来，光脚下了床，拉上窗帘就地脱光，走到浴室里去冲澡。
热水哗啦啦地淋在身上，他满脑子却都是那件扑朔迷离的案子。
樱井爱自己的说法是在酒吧喝酒时失去了意识，但是酒吧里的人却看到他一个人出了门。这要么是酒吧里的人说了谎，要么就是樱井爱的记忆出现了错乱。
如果是后者，反倒更像当年那个人的手法。
相叶挤了一泵洗发水在头上搓出泡沫，热水冲在浴室里很快溢了满屋的蒸汽，模糊的视野中，他搓动头发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那个泛着水汽的夜晚在眼前冒出一个角。
“嘶——”
他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把脑袋搁在花洒下，热水包裹住发疼的头部，被冲下的泡沫顺着枕骨流到背后，再顺着脊椎滑落到地上。
二宫和也的工作地点在相叶所在街区的不远处。
相叶洗过澡后，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便出了门。
家门口这条老商业街上有家很好吃的仙贝店，相叶徒步路过时，总要买些来吃。
再走几步，还有家卖盖浇饭的小店，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进去打包了两份店主推荐套餐。
大约再步行十分钟，穿过几条左拐右拐的小路，才能看到一条上坡小道的顶端，有一栋外观破破烂烂的二层独栋小洋房。
相叶走过去，对着栅栏门外的监控摄像亮了亮手里的食物们，没一会儿，那门就自动解了锁。
穿过干净得什么也没有的小小院落，相叶走到洋房一层门口，拧了拧门把手，果然开着，于是便走进去，反身熟练地上了锁。
玄关乱七八糟扔着很多双鞋，他左右踢了踢脚下那堆乱七八糟，从敞着一扇门的鞋柜里翻出属于他的那双绿色凉拖换上，把他自己脚上那双宝贝限量版篮球鞋搁在了新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门口挂着的小音箱里突然响起小尖嗓不满的声音，“相叶雅纪，你给我把我的鞋收拾好再进来！”
相叶没理他，兀自进了房间。
屋里热得蒸笼一样，相叶很快就湿透了早晨刚换的T恤。房间布置空旷得也实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客厅里的唯一的小茶几上都能看见落灰，相叶也不奇怪，拎着手里大包小包还热乎的吃食一路穿过客厅走进厨房，打开那台双开门的冰箱把头探进去感受了一把夏日的清凉，又腾出一只手从冷冻室里翻出两根雪糕，捏着雪糕的包装袋抬脚踢了踢墙角搁着的那台不起眼的老式木质橱柜。
而后，当他听到“咔吧”一声响从橱柜后传来，便把雪糕的包装袋叼在嘴上，伸手拉开柜门走了进去。
橱柜后是几十阶窄小的玻璃台阶，台阶下一路铺着日光灯管，把这明明不见天日的地下甬道照得如同白昼。
不用问，这诡异的装修风格当然是来自相叶神奇的脑洞。
相叶顺着自己设计的可爱台阶们一路走下，想起樱井翔第一次过来时咋咋呼呼的反应，还有他对此地“小黑屋”的称法，不由得笑起来。
甬道中挂在墙上的小音箱里立刻传来二宫的声音，“相叶雅纪你在傻笑什么？快点下来！”
相叶听了想打人，不过习惯性忍住了，加快脚步走下最后一级台阶。
入目的便是那间被各种稀奇古怪的设备仪器以及显示屏占据了四面墙的房间。悬挂在高处的一块巨大屏幕上被分为九个小格，每个格子里都是二宫家附近和家里各处的实时监控，靠墙的一圈桌子上几乎被摆得没了空地。
二宫坐在房间正中间巨大的旋转椅里，听到相叶靠近的声音，脚一蹬，转了一百八十度。
相叶在桌上找了块难得的空地，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上面，自己也不坐下，四处翻找。
“找什么？”二宫蹬着地板，把椅子滑到桌子前一个一个翻着相叶带来的纸袋。
“遥控器呢？你这儿太闷了，空调打低点。”
二宫顿时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已经够冷的了好吗，你不要又把我的房间变成冰柜。”
见相叶没理他，只好又添了句，“别白费力气了，这屋空调没遥控器，它只听我的话。”
他说完，从桌子下面拉出一个凳子，吹了吹上面的落灰，又把胳膊缩进短袖衫里，拿那半截袖子在上面擦了擦，邀请相叶坐下共进午餐。
相叶根本没管那凳子有没有擦干净，也没管二宫刚擦了凳子的手还干不干净，一屁股坐过去，接过了二宫递给他的筷子，夹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
“怎么样了？”
“工程量巨大，需要调的监控太多，这家伙大半夜的像是要在横滨散步一样溜达了一大圈，我只能一点一点跟。”
相叶早在接受樱井爱的委托后就拜托二宫，请他帮忙调出酒吧到酒店之间樱井爱可能经过之处的监控，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没有什么收获。
“不过，”二宫吃了口饭，突然停下筷子，“照你昨天大半夜那通电话里说的话，酒吧里的人没说谎。酒吧对面的便利店门口的监控拍到了你的委托人，的确是独自出了门。”
他说着，脚下一蹬，椅子滑到房间最里头的大显示屏下，把手中的筷子衔在嘴里，在键盘上啪嗒啪嗒敲了几下，显示屏上的图像由二宫家的实时监控变成深夜街道上的黑白景象。
“你看这里。”
相叶把视线定在二宫鼠标箭头所指的地方，果然没一会儿，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瘦高的个头在街道上来往的人群中很是显眼，应该就是樱井爱本人没错。
他独自出了酒吧，一个人顺着街道行走，很快就走出了镜头范围。
二宫迅速地又敲了几下键盘，屏幕上切换到下一家店铺门口的监控图像，很快，樱井爱的身影再次出现。
“这之后的监控也都能看到他一个人在走，后面没有跟尾巴，所以至少到现在为止，我看的监控录像里都是这样，还没有看到问题。”
“时间呢？”相叶盯着屏幕里的樱井爱皱起眉头。
“凌晨，到这里，”二宫调出他最新拿到的那段录像，拿鼠标点在左上角的时间标志处，“是一点十二分。”
“也就是说，凌晨一点十二分，他还是安全的。”
“嗯，目前看来是这样，不过暂时也只能到这里，这附近的监控反而没有前面老街区的多，权限也比前面那些要高，不过我会继续跟跟看，大概还需要多一些时间。”二宫说着，脚下蹬地，又滑到了相叶身边，取过衔在嘴里的筷子，继续吃起饭来。
“那么就是说，还有一种可能，”相叶看着低头吃饭的二宫，“他也有可能就是在这附近出的事。”
“不能排除，”二宫咽下嘴里嚼了两口的饭，“这是个丁字路口，我已经排查了向东的这个路口，没看到他，如果这条路前面依然找不到他的话，那么他应该就是在这里，”二宫拿筷子隔空指了指那个图像还停留在最后一个监控画面上的屏幕，“去了，或者说是被人带去了监控拍不到的某个地方。”
相叶看着屏幕皱了皱眉，又很快切了话题，“酒店那边呢？”
“那边防火墙等级高，我得再想想办法才能安全翻过去。”
相叶点点头，“辛苦了，ニノ。”
说完，他把自己碗里剩的那片菜叶子夹到二宫碗里，自己拿起桌上的雪糕，剥开包装纸豪爽地咬了一大口。
二宫嫌弃地嚷嚷了他一句，还是把那片菜叶子夹起来吃掉了。
吃过饭已经快到下午两点，相叶又待了一会儿才从二宫家里离开。出门后他拍了拍口袋里新打印出的一沓热腾腾的照片，给自己鼓了鼓劲，决定亲自跑一趟。
那晚，樱井爱独自从酒吧出来后，是顺着街道一路向南。
相叶看着手里的那张照片，再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正站在照片里樱井爱经过的位置。
然后是下一张照片。
他向前走了几十米后，再次对比确认。
第一个路口处，向东。
经过了一家旧书铺。照片上是零点二十四分，当时的书铺关着门。相叶经过时，这里因为还是下午时分，仍在营业，店门口的树影下卧着只橘猫，正吹着门缝中漏出的冷风惬意地给自己顺毛。
下一个路口，又是向南。
这条路相比之前冷清了一些，一路都是些旧式商铺。
相叶停住脚步，看了一眼照片上的那家理发店，再看看自己右手边，正是同一家。
店主正坐在门口的椅子里看杂志，大约是他停在门口挡了光亮，扭头来看了一眼，视线对了个正着。相叶不好意思地笑着行了个礼，继续他的路线。
再下一个路口，又是向东。
这次的路走了很长，途中经过三个路口都没有改变方向。
相叶一路走，一路对比，不时停下来看看照片，在他的小手账本里画几笔。
这条路上开着许多卖各种和果子的小店，樱井喜欢吃，他难得逛到这种地方，便暂停了调查，各个店铺里买了些果子装进自己的背包里，满脑子都是樱井翔吃到果子时鼓着嘴快速咀嚼的样子，可爱得翻了天。
这样想着，他因为炎热的天气而有些沉闷的心情不禁愉悦了些。
再向前，右转，朝南，路两旁的房屋逐渐高了起来。
不知是到了太阳下山的时间，还是因为高楼林立遮挡了光线，路上的确比之前暗了许多。
相叶停在两栋高楼之间狭窄阴暗的巷子口，看着手里的照片。
这是最后一张，到此，樱井爱都是安全的。
而从此处到酒店的位置，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如果樱井爱是在这附近遭人袭击，那么出手的那个人应该是个有车的人。
相叶拿手里的照片朝自己脸上扇着风，四处打量着附近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相叶忙把手里一沓被他翻得有些乱的照片塞进口袋，在裤子屁股上抹了抹手上的汗，从另一只口袋里摸出手机来。
一接通，就听到对方着急的声音，“你怎么自己去了横滨？”
相叶偷偷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没人，放柔了声音安抚对方，“翔ちゃん，你昨晚不是答应让我继续查下去了么？我只是来确认一下樱井爱出事前的行走路线。”
对方却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我马上过去，你在附近别走远。”
“我已经准备回去了——”相叶的话说到一半，想到了什么，自己又收回去改了口，“你来一趟也好，我们在酒店见吧——樱井爱出事的酒店，你知道地址的吧？”
“好，我马上过去，你注意安全。”
“嗯，放心。”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樱井终于赶到，相叶已经开好房间，正揣着门卡坐在酒店一楼大厅奢华柔软的大沙发里拿手机打着俄罗斯方块。
大厅里充足的空调冷风已经吹干了他下午奔走时汗湿的衣裤，此刻干爽而清凉的环境让他舒服得快睡过去。
脚步声渐近。
相叶警觉地从手机屏幕上抬头看去，湿透了T恤的樱井正喘着气朝他走来。
他身上的那件是在家里常穿的白色T恤，平时看着还好，如今因为被汗打湿，透出T恤里头那件黑色打底背心来。
相叶看到了，撇撇嘴，从沙发里起了身，一句话不说拉着他去乘电梯。
好在这个时间点客人意外得不多，恰有电梯空在一楼，相叶按了上楼的按钮，电梯门打开，他一身低气压拽着不明所以的樱井翔走了进去，而后按下23层。
“怎么了？”樱井翔终于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惑。
相叶气急败坏地指着电梯镜子墙里照出的樱井，“你瞧瞧你自己，就这么出来，像什么样子？”
樱井看了又看，没看出什么问题。
相叶气得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樱井想贴上去，哪知道这电梯怎么升得这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23层。
门一打开，相叶就先一步出去，左右看看，确认了墙上贴着的房间号标示，右转直行。
2314号。
相叶从口袋里取出房卡，不小心带出口袋里的几张照片。
他刚想弯腰去捡，见到樱井已经先一步弓下身去，便没管那照片，刷卡开了门。
“这是ニノ给你的？”樱井一张张翻着捡起的照片进了门，还没来得及抬头看相叶的反应，就被一把按在关上的房门后。
“樱井翔！我在生气！”
樱井一脸懵样，“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
相叶下手拽起他那件已经半透明的水哒哒的白T，给他从头顶脱下来扔到地上，手指一下一下点在他胸口处。
“这件！黑色背心！只有我！才！能！看！到！”
樱井愣了一下，顿时会意过来，眼睛里闪出坏坏的光，笑嘻嘻地抓住相叶的手贴上去，“吃醋啦？”
相叶再次“哼”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否认，甩开他的手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走了进去。
“就是这里了。”
五星级酒店23层的大床房，配备标准，装修统一，与其他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什么不同。
“距离事件发生已经这么多天，这房间里的一切痕迹早就都被打扫干净，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已经走到最里头的巨大落地窗前的相叶回过头邪魅一笑，一把拉上了窗帘。
“今晚我们，案件重演。”
樱井咽了咽嘴里分泌得过了头的唾液，瞧着房里那张巨大的睡床，“在这里做？”
“做什么做？都说了是案件重演。”
相叶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隔着那张大床扔到樱井怀里，“开始吧，先把我蒙起来。”
他说完，自己躺在了大床正中央，抬眼看着仍站在床边的樱井，“快点啊，愣着做什么？”
樱井把怀里的衣服放在床边，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手里的照片。
“事件发生在凌晨一点之后，现在是晚上八点，我们可以迟一点再案件重演。”
相叶从床上坐起身，“不愧是樱井老师，做事情就是严谨周到。”
他说着，斜着身子去够被樱井放在床边的那件上衣，半途却被樱井拦住。
“别穿了，现在还有五个多小时，我们做点什么？”樱井脸上露出他做坏事前一贯诡异的笑容。
相叶挑起眉，“在这里做？”
樱井看了看身后，又转回来看相叶，“去浴室？”
相叶盯着樱井看了一会儿，自觉实在无法抵御那件贴身的黑色小背心的诱惑，鬼使神差点了点头，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扑到樱井身上。
樱井下嘴下得倒是熟练极了，一手揽腰一手握住后颈，一边拿舌尖描摹着相叶饱满的双唇，一边带着他往浴室的方向挪。
终于挤进了浴室，他一脚踢上了门，一把抱起相叶把他放到洗手台上，垫着脚尖去够那张高了一截的嘴。
这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烈的时候，樱井便看好了时机把手探进了相叶的裤子里，相叶也开始隔着背心揉捏他胸前不由自主的凸起。
他扒下相叶的裤子，相叶配合地抬起屁股，那裤子就被一拽到底，洗手台冰凉的大理石砖刺激得他一个激灵，反而从情欲里清醒了一些。
“等一下。”
他拦住樱井翔的下一步动作，把他握在自己下身上的手拍开，光着身子跳下洗手台，走到下水口处，缓缓蹲了下去。
樱井翔也清醒了一分，立刻跟过去，拽过一条新的浴巾披在相叶身上，也跟着蹲下身子。
相叶的手指灵活地抠动了几下，下水口上的过滤网被他抠了下来。
他把那只过滤网慢慢翻过来，露出卡在背面没有被清理干净的几根毛发，转头看向蹲在他身边的樱井翔。
“你猜，这里，会有谁的头发？”